“小丛子，这里好无聊啊。”
暮灵儿趴在一旁抱怨道。
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审讯丛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始终是一样的供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从来不怕别人和他耗，有时一监视就是几天他都过来了，还怕这几个小时？
但是一直坐在这回答相同的话也不由得让他有些烦躁，所以这一次，他对暮灵儿的想法表示了认同，
“探员同志，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前前后后这些问题已经问了我五六遍了，如果我真的有罪就把我送到监狱，让法律制裁我，要是没什么事能放我走吗，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您先别急林先生，我们说了了解案情是一方面，留您在这也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请您再忍耐一下吧。”
“那个什么尚超的同伙都被你抓完了，而且在赌界他的名声基本都清楚，也不可能会有人帮他寻仇，所以什么保护我的安全之类的说辞就免了吧，我在家最安全。”
“也就是说你确实之前就知道他，才故意盯上他的？”
丛点点头，也不否认，
“没错，我确实是知道这个人才特意盯上他想要从他身上捞一笔的，但是探员桑，赢冤大头的钱，不犯法吧。”
丛承认下来之前确实知道这个人，但是其他的也完全没有提及，最难辨的谎言就是带着真话的谎言，丛当然深知这一点，与其被人审问的时候什么都不说让别人咬死，不如半真半假步步引诱，这样对方也难以辨别，即使不能减少怀疑，也能让对方头痛。
确实，在丛说完后面前的探员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这几个小时丛一点破绽都没有，直到现在才勉强得知了他事先认识对方这一个信息，看上去似乎在继续下去就会有进展，但是其实已经到极限了。
想到这，探员不由得看向另一边的洛鲸白。
洛鲸白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所以这几个小时的审问过程她虽没有出面，但也一直在隔壁看着，通过耳机指示着行动。
此刻的她也皱起了眉头，用耳机对审讯室里的探员说道，
“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你先出来吧。”
探员点点头，走出了房间，留下丛一人，和一个幽灵。
暮灵儿看着走出去的探员有些焦急的问道，
“小丛子，他不会就这么走了然后一直把我们晾着吧，这里真的好无聊，你都不能和我说话，就看着这啥也没有的房间，我都要疯掉了。”
丛摇摇头，表示不会太久，按照他的分析，对方应该知道了再审下去没有意义，不管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也没有丝毫的证据。
（应该再过几分钟，对方的头就会进来把最后一关了。）
丛的心里做出了肯定的判断。
......
又过了几个小时后，暮灵儿已经在旁边各种抱怨了，但是丛所判断的最后一关始终没有出现，除了过段时间来问个话的探员以外，就一直把丛这样晾着。
（对面的头是傻子吗？这么长时间没有证据很明显已经不能定罪了，就算知道我在说谎也没有用，更何况，我现在说出来的所有事都是符合事实的，这种情况他还抓着我不放不是傻就是一根筋。）
丛也不由得心里有些抱怨，哪怕表情和言语上没有任何变化，此刻的他也不可避免的有些烦躁。
而隔壁的洛鲸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作为丛嘴里的傻子，这是十几个小时里洛鲸白连吃饭都没有离开这里，她就这样在隔壁一直看着丛，正如丛所想，她没有证据，丛也几乎没有任何破绽，除了时不时对着空气做些奇怪的表情外根本没有什么可疑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的感觉告诉她丛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的身份调查怎么样了？”
“基本都调查清楚了，如他所说他是一间咖啡店的老板，以前当过兵，名下财产基本上都干净，收入完全正常，经常出国赌博，身上什么也没有，基本没有什么可疑点。”
“也就是说他有合理的理由出现在那，也完全有能力合理的从目标手上活下来，一切都那么的合理......太过合理了。”
一旁的探员不敢说话，这十几个小时他们所有人都忙前忙后，其实这个案子在目标尚超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敲定了，逮捕了三个杀手，现场的情况也基本和嫌疑人的供词一致，哪怕他真的说谎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要不能确定他的杀手身份那就留不下他，但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洛鲸白要咬着这个人不放。
就连洛鲸白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和现在面前的人给了她相同的感觉吧。
“我去吧。”
洛鲸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着文件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映入丛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一身中性的男装的短发女人，女人眼里充满了坚毅和决心，给人一股干练冷峻感。
洛鲸白坐到丛面前，朝着他公式地笑了笑
“又见面了。”
“你就是他们头啊，之前一直在旁边看吧，我说我已经把情况说了很多遍了，你是一根筋呢还是和我有仇，关我这么长时间就为了在旁边偷窥我不成？”
丛一脸不耐烦地张口就怼，洛鲸白大概没有料到自己一进门就直接被对方骂了一顿，以前都是她恐吓嫌疑人的，从来没见过被抓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一时间不由得哑口无言，
“你......”
“我说的有问题吗？这么长时间你们证据肯定也搜完了，我的身份估计也调查完了，要是我真的有问题也不会坐在这了，所以我们直接就开门见山不好吗，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洛鲸白看着丛毫不在乎的样子，平复了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认真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查过了，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打算诈你，反正能和我们耗这么久也不可能被炸出来吧，所以我来这就一个问题，我刚到现场时你说过人是你杀的，结果来这的供词就变了你要解释一下吗？”
“当时我有些混乱，说了什么都忘记了，你就以现在的为准吧。”
“我劝你好好回答，基于你的回答，我会决定是放了你还是继续关在这。”
说到这，丛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赌博这个圈子很小，不管出于什么，如果我杀了圈内的人这件事传了出去，我就混不下去，没有场子愿意接我，总之人已经死了，杀手你们也抓到了你们就当放我一条生路吧。”
“所以你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丛摇摇头，
“我就是不承认才说这么多的，我只要不是杀手，人是不是我杀的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你们应该去调查那几个杀手，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洛鲸白听完丛的话没有再说话，而是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然后丛又被晾了几个小时。
丛在审讯室里一边听着暮灵儿的抱怨，一边撑着脑袋一脸怨念地盯着那面单面镜，不由得心里默默骂道，
（这女的果然有什么毛病。）
一旁的洛鲸白和丛隔着玻璃对视着，其实她不否认丛的话，只要不能认定丛是杀手，哪怕他确实杀了人也是在公海，还是自保，完全定不了罪。
洛鲸白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她只是感觉或许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她所寻找的代表真相的大门就会离她远去，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住丛。
就在洛鲸白思索着该怎么办时，门被推开，一个有些上了年纪却依然刚正不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武局。”
洛鲸白看到中年人后打了个招呼，武局点点头后问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抱歉，现在也还没有实质的进展，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与那些人有关，连杀人罪都定不了。”
听到洛鲸白的回答后，名为武局的中年男人点点头，
“文件我也看过，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先放一放吧，回去休息一下，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可是......”
洛鲸白有些不甘心，武局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问题，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在他身上也查不到其他东西了，不要再把精力和人力资源放在上面了，而且按照规定扣押的时间也到了，也有人来保释了，再什么都查不到就放了吧。”
看来因为洛鲸白的穷追猛打，局长来下最后通牒了，她也明白武局的意思，事已至此就是再怎么不甘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随后转头看向了审讯室内的丛，复杂的神情里写着无奈。
......
走出了调查局，丛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一时间感受到无比地轻松。
“说起来是谁来保释我们的啊？小丛子你还有认识的人吗？”
听到这，丛不由得眼睛看向了前面，
“你说是谁呢？”
暮灵儿朝着丛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视线内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微笑地看着他们，看清楚对方是谁后暮灵儿惊呼道，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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